“你安心治病,治好了,我就来接你回家,好不好?”前几日,隔着电话,谢斌一句句安慰医院的昔日同窗高路恩。
最近因为疫情防控需要,医院,所以每次,谢斌会带上一些吃的穿的,让医院的工作人员送进去,然后在电话一端听着高路恩那边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,安慰他好好听医生的话。
年,高路恩得了精神分裂症,还因病情发作殴打了年逾六旬的老母。当时,看到昔日自己心目中的“天才”同窗如此光景,谢斌内心下了一个决定:帮助他们好好活下去。
从那时开始,他对母子俩的守护持续到今天。
昔日同窗精神失常,他选择照顾同学一家
谢斌和高路恩是高中同学。说起高路恩,谢斌的印象是“有才”、“一手字写得格外漂亮”。
当时谢斌班上很多人都成绩不俗,高路恩虽家境贫寒,但成绩拔尖。在谢斌心里,高路恩是学霸级别的人物,以后定会飞黄腾达。但不知为何,高考成绩出来后,高路恩却考得并不理想。谢斌回忆起当时的场景,说“感觉他那个时候受到了很大的打击”。
大学毕业后,高路恩分在了岳阳县四中,教高中英语。当时,所有人只觉得他混得不错,却没人知道他得了精神分裂症。
年4月,正在岳阳县甘田中学当老师的谢斌,听说高路恩犯事了:高路恩在家中殴打了母亲。
谢斌只觉得荒唐,他直奔高路恩家中,看到了高路恩拿着根棍子见谁赶谁,看到了他一旁六旬的老母眼睛青紫,泪流满面。
怎么会这样?这还是当年意气风发,一身文人傲骨的高路恩?身为同窗好友,谢斌的内心受到巨大冲击,随即,他在内心下了一个决定:帮助他们好好活下去。
当日,谢斌在附近租下了住房,随即送受伤的高母住院,医院询问伤势,照料她的生活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,谢斌试图疏导高路恩的思想,虽然第一次,他被失去理智的高路恩用木棍赶出了家门,但他认定了高路恩在专业医生的帮助下,一定可以重新站上讲台,过上正常人的生活。
为了筹钱救人,他曾睡不着觉,还被狗咬伤过
棍棒相向,言语辱骂,高路恩每次发作,谢斌少不了要被揍几下骂几句,但让谢斌头疼的不是这些,而是昂贵的医疗费。
妻子没有工作,自己工资收入微薄,高路恩家也一无所有。年6月,谢斌拿出全部积蓄送高路恩第一次住院治疗后,每晚,他都为钱发愁得睡不着觉。也是那时候开始,谢斌走上了一条步履维艰的爱心救助之路。
“当时大家都挺困难,让乡亲们捐钱,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。”当谢斌骑着自行车四处募捐,乡亲们捐30元,50元表达心意时,谢斌知道这还远远不够。于是从附近几个乡镇出发,谢斌的足迹又慢慢扩大到了岳阳的许多城镇。
荣家湾,平江县,黄沙街茶场……谢斌还记得,一次去高路恩老家募钱,不小心走错了路,焦虑万分时,还被村民家养的狗咬了一口。钱没着落,他一瘸一拐地返回了学校。正是由于谢斌的奔走呼告,以前班上的同学彭岳兵、黄岳山等人、高路恩的亲朋戚友都伸出了援助之手,高路恩第一次住院的医疗费终于凑齐了。
26年时间,谢斌和高路恩母子成了一家人
年第1次诊治,高路恩的病情有过好转,但过了一年多,高路恩旧病复发;年5月,高路恩第2医院,谢斌第二次踏上了募捐之路;年12月,高路恩第5医院;年,高路恩第7医院医治,直到现在……
医院对高恩路诊断的结果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,这意味着只要离开药物,高路恩的病情便得不到控制。面对他的后续治疗,谢斌脸上云淡风轻,内心早已接受。26年来,谢斌觉得,能用药物控制,他已经很满足。
26年时间,前后7医院,让谢斌牵挂的,还有高母。
高路恩第一次进院后,高母独自一人在家,谢斌便利用中午或晚上往返几十里的路程去照看她,还自掏腰包请邻居照顾她的饮食起居。有一天,60多岁的高母不小心摔断了左腿,谢斌下班后,就骑单车到路恩家给高母熬药、做饭,一切料理好后才放心回校。逢年过节,谢斌还把高母接到自己家中一起度过,生怕她一人在家感到孤独,寂寞。
高路恩出院在家时,不能为母亲分担家务,谢斌一个人筹办了家里的柴米油盐,日常所需。年4月,80多岁的高母被诊断为咽喉癌早中期。谢斌当着医生的面,哭得像个孩子。
年1月,谢斌当选“中国好人”,他帮助同窗一家的故事,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。有人说,26年时间,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是已经是一家人。
潇湘晨报记者蒋伟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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